巴塞爾美術館
我曾經在美術館打工/約會/面試過。在畢卡索,夏卡爾,與藍騎士畫派的畫作前熱烈地愛著博物館,與和我一起在博物館的人。
而同樣身為熱愛藝術的科學家,他始終說不出口他最後選擇的不是我,那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
我好像沒有後悔過自己做過什麼選擇。比方說打電話直接問面試官,為什麼我沒有被錄取?他的支支吾吾像是背後的簽證費用帳單壓著他,帳單背後壓著老闆,老闆背後壓著天使投資人。
天使投資人,這個詞,我第一次聽到是在一個矽谷的天使投資人自傳裡。他的自傳描述自己怎麼選擇投資,怎麼過人生,等等。
但是最近一年來,我對矽谷的感覺變了,英文的liberal是自由,在形容個體的時候,是正面的,這個人很自由。但是在形容政治傾向時,liberal就是中性的,新自由主義等等 — — 免除關稅,企業壟斷。我用的詞是負面的,因為政治上的自由主義是右派,自柴契爾夫人以降,人們漸漸被迫擁抱削減稅收,工會勢力被屑弱,甚至忘記自己有選擇。
所以天使的意思是什麼?是雨露均霑之際,降下的甘霖,然後背後的動機是……?
很少有人能夠坦誠地明白說出自己的動機,或甚至在對話裡的誠實,我看得出來,不管他的社會地位是什麼。
我並不後悔自己的口無遮攔。因為口無遮攔的意思是不看狀況說話,但是是什麼樣的狀況呢?
大概是因為這樣,所以今天看見荷蘭的職缺,在一間生物博物館,我實在太興奮了。
我就是愛博物館,所以我並不在乎他說什麼。我只要說,我曾經在博物館愛過,打工過,心碎過。那是無與倫比的場域,我人生中的一塊佈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