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hat I have become in Switzerland
聖誕節前夕我終於鬆了一口氣,我已經好久沒有跟自己說話了。沒想到一開口,心裡就像破了一個大洞一樣眼淚撲簌落下。我真的好久沒有寫日記了,或甚至為自己挺身而出。
我經歷了同事教授的種族歧視,醫生的性騷擾,大學組織的顛簸,高昂的健保以致於我無法負擔。 — 我從來沒有想過來瑞士之前會遭遇這樣的狀況。
到十一個月後,我現在為自己挺身而出。我沒有想過自己可以變得這麼強壯。
我記得在初抵瑞士時,我第二天便發現那像是<逃出絕命鎮>一樣,人們說話的邏輯和我以為的完全不一樣,我於是作夢夢到自己和Jolien在飛機上說話,而人們看不見她。
那總是許多焦慮的夜晚,當又一件出乎意料的事發生,而我必須在腦中快速計算出如果那是我的錯,或者那是環境又在說瞎話 — I did not know that Asian could speak such good German. — 同事的稱讚聽起來像是種族歧視,教授鼓吹隱瞞Corona Virus的接觸史實際是在防止產能降低 — -曾經我以為當一個誠實的人沒有什麼難的,卻發現當我把自己經歷過的事再述說一次時,瑞士周遭那反彈的力道之大 — 可能誠實生活的人並不多,因此當我終於把我看見的現象表達出來,人們驚慌逃竄並把我視之為問題。
大概是因為這樣,我驚慌瘋狂地向外尋求協助,害怕自己就這樣被囚禁在瑞士而沒有明天。這段日子裡我把LinkedIn打開,與過去認識的人們聯絡,並感謝以前認識的人們能夠再幫我一次,介紹我給他們的老闆。
同時聯絡一個我想我一輩子也無法忘懷的人,他有美麗的藍色眼睛,說話起來像荷蘭王室一樣,並且聽得懂也嘗試了解我在說什麼。我的九月到現在幾乎都為他旋轉。
而我終於放下。放下的那一刻鬆了一口氣。沒有好人壞人,只有適不適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