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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篇很長的演講心得文

Stasy Hsieh
Oct 3, 2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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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篇(又)沈澱了幾天的信,也許內心世界太容易被波動,所以需要大量文字讓自己抽離。但也因為如此,文字便漸漸變得粗糙。

我自從為自己訂下「I only work for myself」這項條款之後,許多關於工作的憂慮便消失了 — -因為需要對我負責任的是我自己。情緒也是 — -我對一件事有多少憤怒,我就賦予了他多少掌控自己的力量。

這週二的時候,我去聽了一場演講,關於海洋經濟,Blue Economy。講者是與林懷民和施振榮在1983年同一屆獲得世界十大傑出青年的比利時人。也許內容是關於從海洋中學習,並取得經濟效益,也許內容是關於他如何促使荷蘭員工騎巧踏車上班,促進健康。

他長得非常英俊,金髮碧眼,高大,絲絨般的藍色西裝與胸口前方折好的白色方巾在在顯示他的尊貴,渾身上下散發貴氣。我猜27歲取得MBA學位的他,家裏想必也非富即貴吧。

然後他提到大學幾年以後將會空蕩,孩童們學習會通過網路,自發性地學習。他舉了他十歲的兒子在瑞士學習的美好經驗,以及瑞士的美好教育。我屏住氣息,努力按下自己的聲音,聽下去,我沒有哭 — -這時候,我才意識到,原來我以為我已經走出來的瑞士創傷,還在。

這樣龐雜的事實(facts)與意見(opinions),匯總成我不太懂的演講,我聽不懂他想要表達的真正價值關,或者,用功利主義的角度說,他想得到/宣傳什麼?因為依據我與瑞士人和荷蘭人交手的經驗,他們總是會想要得到什麼,不會做白工的。連婚姻都是為了減稅呢。

離席時,我聽見大人們(交大教授)嘖嘖稱奇,說這真是一場了不起的演講。他卻讓我卻想起許多我見過的MIT Media Labs教授,很有人格魅力,連外表都英俊,會在演講中舉出許多令人目眩神迷的神話與話術,而底下博士生在我經過百般周旋,終於與他們一對一談話時,聽到的痛苦事實截然不同。

在Q&A時段,我第一個舉手問了一個問題。

「請問您身為演講者,您對這場演講的期待或目的是什麼?」

施振榮先生似乎感覺到了一絲不自在,轉頭過來對我說,「先介紹你自己。」

我默默在心裡說,「我不是你的員工,不要命令我。」

但是我說好,「我是火箭科學家,之前在瑞士做過研究。」

就因為施先生的一句話,講者得以逃過我的問題,把話題導向「火箭在25年後就消失了,因為會用飛機載衛星上太空。你在瑞士時該來看看我的公司。」

我其實沒有要聽那些的意思。

我想要naked truth,赤裸裸地 — -你想從台灣得到什麼?

另外,在大學裡演講,我深刻地希望,講者能更誠實。那是對教育負責任的態度,對底下殷殷期待的學子以及沒有在瑞士住過的台灣教授們說出不那麼美好的事。比方他怎麼來到他今天的地位,比方他怎麼交際,比方他的背景。

因為在瑞士,一個功成名就的有錢人如他,會被當座上賓對待。但是一個亞裔女博士生,當初我像被踩爛一樣,差點連命都不保。

於是我轉向心理輔導師,問她,我身為一個年輕的亞裔女子,該怎麼面對歐洲盎格魯薩克孫中年男子 — — 那些充滿父權式的口吻?我期待得到一個能夠「平起平坐」的答案。

但這位瑞士諮商師聳聳肩,「他們也不知道怎麼對待妳啊。」於是這個問題就被合理化了。

而這個兩性跨種族跨年齡跨資歷的議題,在各種場合,困擾著我 — -誰占誰的便宜?

我把我的演講心得文貼上LinkedIn,當初的曖昧對象,四年不見的荷蘭人Cedric,首次來訪我的LinkedIn檔案,看看我四年來做些什麼了。

這次,我想問問一樣出身菁英世家的Cedric先生,您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麼?您已經在四年前榨乾了我對荷蘭人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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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asy Hsie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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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ritten by Stasy Hsieh

Bare honest witness to the world as I have experienced with i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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